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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18日 星期六

如何稱佛~

佛教早期(周朝、秦朝)不識佛,不懂佛法,概念上只有神,所以剛接觸時會以「佛神」稱之。但今日大家都知道「十法界」,曉得佛與神之差異,所以莫再將二者混濫。

還有,佛示現在人道,所以在寫「佛」這個字時,是用「亻」字做部首,佛不示生在天道,非是神,故不使用「礻」。

因見今人在講述佛時,有些人不使用「他」而是用「祂」,或許出於尊重,但這是不正確的,希望大家曉得~

誰口善?


為什麼說學世間儒家不得解脫?
因為人來人去,怎麼講就是不出那個「我」。坐實世間為實有!!

一講到什麼是不如法,不該學,就會有幾個人講「口業要善....」。

學佛,許多人的矯情習氣就隱藏在「要修口善」背後,其實自己滿心貪嗔癡,怕被人說,乾脆大家互相恭敬來恭敬去(包庇來包庇去),互相視而不見,互相吹捧就好!

佛的口業清淨圓滿,他常揀擇大小乘,常呵斥外道、邪見及不如法的弟子!


照她那樣的「修口善」「視而不見」,那釋迦牟尼佛豈不是她眼中最沒修的人、最執著的人了!


佛教就是會敗毀在這種人手裡,尤其她穿著出家人的衣服,底下聽眾會以為她講的是對的,真糟糕啊~


在佛教興盛的唐朝,唐太宗度僧尚且要求出家人「戒行之本唯尚無為。」如果「多有僧徒溺於流俗。或假託神通妄傳妖怪。或謬稱醫筮左道求財。或造詣官曹囑致贓賄。或鑽膚焚指駭俗驚愚。並自貽伊戚。動掛刑網。
有一於此大虧聖教。朕情深護持必無寬捨。
已令依附內律。參以金科具為條制。務使法門清整。所在官司宜加檢察。其部內有違法僧。不舉發者。所司錄狀聞奏。庶善者必採。惡者必斥。」
他不允許那些亂七八糟,敗壞佛教的人出家,或如有出家後在佛門亂來的,都要惩治,就是要讓佛門清淨。
今無國主護法,人人得以藉著所謂的「無智慧」的「濫慈悲」,令無論哪種人都得以剃度出家,導致不是要修行的俗漢都能混跡佛門,在佛門賺錢、混飯吃,此正作實了「慈悲多禍害,方便出下流。」一事。

作為佛弟子若是再無智慧分辨邪正,著相於一套僧服,而非以四依法揀別來學習佛法,那真的會令佛門中充滿「僧俗皆非,壞亂正法(在家出家都不如法)」之人。



廣弘明集~四 (道宣律師)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歸正篇第一之四 
捨事李老道法詔梁高祖武皇帝
廢李老道法詔北齊高祖文宣皇帝
通極論隋沙門釋彥琮
捨事李老道法詔 
梁武 
  梁高祖武皇帝。年三十四登位。在政四十九年。雖億兆務殷而卷不釋手。內經外
典罔不厝懷。皆為訓解數千餘卷。而儉約自節。羅綺不緣。寢處虛閑。晝夜無怠。致
有布被莞席草屨葛巾。初臨大寶即備斯事。日惟一食永絕辛羶。自有帝王罕能及此。
舊事老子宗尚符圖。窮討根源有同妄作。帝乃躬運神筆下詔捨道。文曰。維天鑒三年
四月八日。梁國皇帝蘭陵蕭衍稽首和南。十方諸佛十方尊法十方聖僧。伏見經云。發
菩提心者即是佛心。其餘諸善不得為喻。能使眾生出三界之苦門。入無為之勝路。故
如來漏盡智凝成覺。至道通機德圓取聖。發慧炬以照迷。鏡法流以澄垢。啟瑞迹於天
中。爍靈儀於像外。度群迷於慾海。引含識於涅槃。登常樂之高山。出愛河之深際。
言乖四句語絕百非。應迹娑婆王宮誕相。步三界而為尊。普大千而流照。但以機心淺
薄好生厭怠。遂乃湛說圓常。亦復潛輝鶴樹。闍王滅罪婆藪除殃。若不逢遇大聖法王
。誰能救接。在迹雖隱其道無虧。弟子經遲迷荒耽事老子。歷葉相承。染此邪法。習
因善發。棄迷知返。今捨舊醫歸憑正覺。願使未來生世童男出家。廣弘經教化度含識
同共成佛。寧在正法中長淪惡道。不樂依老子教暫得生天。涉大乘心離二乘念。正願
諸佛證明。菩薩攝受。弟子蕭衍和南。于時帝與道俗二萬人。於重雲殿重閣上。手書
此文發菩提心。至四月十一日。又勅門下。大經中說。道有九十六種。惟佛一道是於
正道。其餘九十五種名為邪道。朕捨邪外道以事正內。諸佛如來若有公卿能入此誓者
。各可發菩提心。老子周公孔子等。雖是如來弟子而化迹既邪。止是世間之善。不能
革凡成聖。其公卿百官侯王宗族。宜反偽就真捨邪入正。故經教成實論云。若事外道
心重佛法心輕。即是邪見。若心一等。是無記性不當善惡。若事佛心強老子心弱者。
乃是清信。言清信者。清是表裏俱淨。垢穢惑累皆盡。信是信正不信邪。故言清信佛
弟子。其餘諸信皆是邪見。不得稱清信也。門下速施行
  至四月十七日。侍中安前將軍丹陽尹邵陵王上啟云。臣綸聞。如來嚴相巍巍架于
有頂。微妙色身蕩蕩顯乎無際。假金輪而啟物。託銀粟以應凡。砥波若之利刀。收涅
槃之妙果。汎生死之苦海。濟常樂於彼岸。故能降慈悲雲垂甘露雨。七處八會。教化
之義不窮。四諦五時。利益之方無盡。並 清日盛霧豁雲除。爝火翳光塵熱自靜。可
謂入俗化於蒙底。出世冥此真如。使稠林邪逕之人景法門而無倦。渴愛聾瞽之士慕探
賾而知迴。道樹始於迦維。德音盛于京洛。恒星不見周鑒娠徵。滿月圓姿漢感宵夢。

五法用傳萬德方兆。華俗潛啟競扇高風。資此三明照迷途之失。憑茲七覺拔長夜之苦
。屬值皇帝菩薩應天御物負扆臨民。含光宇宙照清海表。垂無礙辯以接黎庶。以本願
力攝受眾生。故能隨方逗藥示權顯因。崇一乘之旨。廣十地之基。是以萬邦迴向俱稟
正識。幽顯靈祇皆蒙誘濟。人興等覺之願。物起菩提之心。莫不翹勤歸宗之境。悅懌
還源之趣。共保慈悲俱修忍辱。所謂覆護饒益橋梁津濟者矣。道既光被民亦化之。於
是應真飛錫騰虛接影破邪。外道堅持正國伽藍精舍。寶剎相望。講會傳經德音盈耳。
臣昔未達理源。稟承外道。如欲須甘果翻種苦栽。欲除渴乏反趣醎水。今啟迷方粗知
歸向。受菩薩大戒。戒節身心。捨老子之邪風。入法流之真教。伏願天慈曲垂矜許。
謹啟
  至四月十八日中書舍人臣任孝恭宣勅云。能改迷入正。可謂是宿植勝因。宜加勇
猛也
廢李老道法詔 
北齊高祖文宣皇帝 
  昔金陵道士陸修靜者。道門之望。在宋齊兩代祖述三張弘衍二葛。郗張之士封門
受籙。遂妄加穿鑿廣制齊儀。縻費極繁意在王者遵奉。會梁祖啟運下詔捨道。修靜不
勝其憤。遂與門人及邊境亡命。叛入北齊。又傾散金玉贈諸貴遊。託以襟期冀興道法
。帝惑之也。於天保六年九月。乃下勅召諸沙門與道士學達者十人。親自對校。于時
道士祝諸沙門衣盋。或飛或轉。祝諸梁木。或橫或竪。沙門曾不學方術。默無一對。
士女擁鬧貴賤移心。並以靜徒為勝也。諸道士等雀躍騰倚。魚睨雲漢高談自矜。誇衒
道術。仍又唱言曰。神通權設抑挫強禦。
沙門現一我當現二。今薄示小術。並辭退屈
。事亦可見
  帝命上統法師與靜角試。
上統曰。方術小伎。俗儒恥之。況出家人也。雖然天命
令拒。豈得無言。可令最下坐僧對之。即往尋覓。有僧佛俊一名曇顯者。不知何人。遊行無定。飲噉同俗。時有放言。標悟宏遠。上統知其深量。私與之交。于時名僧盛集。顯居末坐。酣酒大醉昂兀而坐。有司不敢召之。以事告於上統。
上曰。道士祭酒
常道所行。止是飲酒道人可共言耳。可扶輿將來。於是合眾皆憚而怯。上統威權不敢有諫。乃兩人扶顯令上高座。既上便立而含笑曰。我飲酒大醉。
耳中有所聞云。沙門
現一我當現二。此言虛實。
道士曰。有實。顯即翹一足而立云。我已現一。卿可現二
。各無對之。
顯曰。向祝諸衣物飛揚者。我故開門試卿術耳。命取稠禪師衣盋祝之。
諸道士一時奮發共呪。無一動搖。帝勅取衣。乃至十人牽舉不動。顯乃令以衣置諸梁木。又令祝之。都無一驗。

道士等相顧無賴。猶以言辯自高。乃曰。佛家自號為內。

內則小也。謂我道家為外。外則大也。

顯應聲曰。若然則天子處內定小。百官處外定大矣。

靜與其屬緘口無言。
帝目驗藏否。便下詔曰。法門不二真宗在一。求之正路寂
泊為本。祭酒道者世中假妄。俗人未悟仍有祇崇。麴糵是味清虛焉在。瞿脯斯甜慈悲
永隔。上異仁祠下乖祭典。皆宜禁絕不復遵事。頒勒遠近咸使知聞。其道士歸伏者。
並付昭玄大統上法師度聽出家。未發心者。可令染剃。爾日斬首者非一。

自謂神仙者。可上三爵臺令其投身飛逝。皆碎屍塗地。偽妄斯絕。致使齊境國無兩信。
迄于周時隋初。漸開其術至今東川。此宗微末無足抗言。

帝諱洋。即元魏丞相高歡之第二子也。嫡兄澄急慢。為奴所害。洋襲其位代為相國。魏曆將窮。洋築壇於南郊。筮遇大橫
大吉漢文之卦也。乃鑄金像。一瀉而成。魏收為禪文魏帝署之。即受其禪為大齊也。
凡所行履不測其愚智。委政僕射楊遵彥。帝大起佛寺。僧尼溢滿諸州。冬夏供施行道不絕。
時稠禪師箴帝曰。檀越羅剎察治國。臨水自見。
帝從之。覩群羅剎在後。於是遂不食肉。禁鷹鷂去官。漁屠辛葷悉除不得入市。帝恒坐禪竟日不出。禮佛行繞。其疾如風受戒於昭玄大統。法上面掩地。令上履髮而授焉。
先是帝在晉陽。使人騎駝。
勅曰。向寺取經函。使問所在。
帝曰。任駝出城。及出奄如夢至一山。山半有佛寺。
群沙彌遙曰。高洋馲駝來。
便引見一老僧拜之曰。高洋作天子何如。曰聖明。曰爾來何為。曰取經函。
僧曰。洋在寺嬾讀經令北行東頭與之。使者反命。初帝至谷口木井佛寺。
有捨身癡人不解語。
忽謂帝曰。我去爾後來。
是夜癡人死。帝尋崩於晉陽


通極論 
隨沙門釋彥琮 
  原夫隱顯二途。不可定榮辱。真俗兩端。孰能刊同異。
所以大隱則朝市匪諠。高蹈則山水無悶。空非色外。天地自同指馬。名不義裏。肝膽可如楚越。或語或默。良
踰語默之方。或有或無。信絕有無之界。若夫雲鴻振羽孔雀謝其遠飛。淨名現疾比丘
憚其高辯。發心即是出家。何關落髮。棄俗方稱入法。豈要抽簪。此即染淨之門。權
實而莫曉。倚伏之理。吉凶而未悟。遂使莊生宗齊一之論。釋子說會三之旨。大矣哉
。諒為深遠寔難鉤致。竊聞陰陽合而萬物成。醎淡和而八珍美。何廢四時恒序五味猶
別。以此言之。豈真俗之混淆隱顯之云異。或有寡聞淺識。則欲智陵周孔。微庸薄宦
。便將位比帝王。強自大以立身。謂一人而已矣。不信有因果。遂言無佛法。輕毀泥
越踐蔑沙門。愚襲腐儒戲招冥禍。或有始除俗服狀如德冠天人。纔掛僧名意似聲高海
域。傲然尊處許為極聖。豈知十纏猶障三學靡聞。不隨機而接物。竟抱愚而自守。悲
夫二子殊途一何踳駁。高懷達士孰可然哉。冀欲解紛挫銳。假設旗鼓。雖復俱有抑揚
。終以道為宗致。其猶五色綺錯。近須彌而會同。萬像森羅。依虛空而總集。歸根自
紜紜之物。吞谷實茫茫之海。斯誠光贊於佛道。述獎於玄門。庶令無我無邪允謙允敬
。式貽後進論之云爾。有梵行先生者高屏塵俗獨栖丘壑。英明逸九天之上。志氣籠八
宏之表。藉茅枕石落髮灰心。糞衣殊羊續之袍。繩床異管寧之榻。自隱淪西岳數十年
矣。確乎不拔澹然無為。每而歎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但蒼生擾擾縶以
愛羅。不可自致清昇。坐觀塗炭。復須棄置林藪分衛人間。於是屈迹暫遊。方踐京邑
次於灞上。有行樂公子者。控龍媒於 水。飛鶴蓋於浮雲。繡衣侯服薰風合氣。玉勒
金鞍爭光 日。定知擲菓之愛是屬潘生。割袖之寵已迷漢帝。接軫城隅陪曹王之席。
連鏕池側追山公之賞。道逢先生怪而問曰。先生貌若燕趙之士。髮如吳越之賓。容色

似困陳蔡。衣製不關楚魯。徐行低視細語嚬眉。瓦鉢恒持。異顏回之瓢器。錫音乍振
。殊原憲之 杖。此地未之覩。我嘗所不聞。敢問先生何方而至
  先生靜默良久徐而對曰。觀子馳騁於名利荒昏於色聲。戴天猶不測其高。履地尚
不知其厚。吾聞埳井之內。本無吞舟之鱗。榆枋之間。詎有垂雲之翼。吾非子之徒與
。其可識乎。試當為子言之。幸子暫留高聽。吾師也德本深搆。樹自三祇之初。妙果
獨高成於百劫之末。總法界而為智。竟虛空以作身。寧惟氣稟二儀道周萬物而已。斯
故身無不在。量極規矩之外。智無不為。用絕思議之表。不可以人事測。豈得以處所
論。將啟愚夫之視聽。須示真人之影跡。其猶谷風之隨嘯虎。慶雲之逐騰龍。感應相
招抑惟常理。於是降神兜率之宮。垂像迦毘之域。氏曰瞿曇。種稱剎利。俗名悉達。
道字能仁。乃白淨王之太子也。家世則輪王迭襲。門風則聖道相因。地中三千。既殊
於雒邑。國朝八萬。有踰於鷲嶺。宗親籍甚。孰可詳焉。暨吾師生也。坤形六動方行
七步。五淨雨花滿國。二龍灑水遍空。神瑞畢臻吉徵總萃。觀諸百代曾未之有。然復
孕異堯軒產殊禹契。至如黑帝入夢之兆。白光滿室之徵。徒曰嘉祥。詎可擬議。身邊
則金色一丈。眉間則白毫五尺。開萬字於胸前。躡千輪於足下。大略以言三十有二。
非可以龍顏虎鼻八雙瞳方我妙色校其昇降者也。雖復呂公之相高帝世謂知人。若譬
私陀之視吾師未可同日。於是崇業大寶正位少陽。甲觀洞開龍樓逈建。至如多才多藝
允文允武。非關師保自因天骨。或於太子池臨泛之辰。博望苑馳 之際。力格香象氣
冠神功。試論姬發曹丕莫之與擬。漢盈夏啟寧足涉言。父王宿衛甚嚴喻視彌篤。九重
禁闥。聲聞則四十里。三時密殿。姬麗則二萬人。然以道性恬凝志願冲固。雖居三惑
之境。不改一心之節。歷王城之四門。哀老病之三苦。乃自嗟曰。人生若此在世何堪
。脫屣尋真其於斯矣。于時桃則新花落雨。青春始仲。月則半輪低閣。永夜方深。觀
妓直之似橫屍。悟宮闈之如敗冡。天王捧白馬而踰城。給使持寶冠而詣闕。雖復秦世
蕭史周時子晉。許由洗耳於箕山。莊周曳尾於濮水。方茲去俗何其蔑如。是以仙林始
抽簪之地。禪河起苦行之迹。沐金流之淨水。遊道場之吉樹。食假獻糜座因施草。於
是十力智圓六通神足。魔兵席卷大業剋成。獨稱為佛。是吾師也。法輪則奈國初轉。
僧侶則憍陳始度。至於迦葉兄弟。目連朋友。西域之大勢。東方之遍吉。二十八天之
主。一十六國之王。莫不服道而傾心。餐風而合掌。於是他化宮裏乃弘十地。耆闍山
上方會三乘。善吉談無得之宗。淨名顯不言之旨。伏十仙之外道。制六群之比丘。胸
前則吐納江河。掌內則搖蕩山谷。論劫則方石屢盡。辯數則微塵可窮。斯乃三界之大
師。萬古之獨步。吾自庸才談何以盡。縱使周公之制禮作樂。孔子之述易刊詩。予賜
之言語。商偃之文學爰及左元放葛孝先河上公柱下史。並驅之於方內。何足道哉。自
我含靈福盡法王斯逝。遂使北首提河春秋有八十矣。應身粒碎流血何追。爭決最後之
疑。競奉臨終之供。嗚呼智炬消慈雲滅。長夜諸子誠可悲夫。於是瞻相好於香檀。記
筌蹄於貝葉。三藏受持四依補處。而我師風無墜。於斯乎但世道紛華群情矯薄人代今
古。暨于像運既當徂北稍復東漸。所以金人夢劉莊之寢。摩騰佇蔡愔之勸。遺教之流

漢地。創發此焉。迄今五百餘年矣。自後康僧會竺法維佛圖澄鳩摩什。繼踵來儀盛宣
方等。遂使道生道安之侶。慧嚴慧觀之徒。並能銷聲掛冠翕然歸向。緇門繁熾焉可勝
道。吾少長山東。尚素王之雅業。晚遊關右。慕黃老之玄言。俱是未越苦河。猶淪火
宅。可久可大其惟佛教也歟。遂乃希前代之清塵。仰群英之遠迹。歸斯正道拔自沈泥
。本號離慾之逸民摧邪之大將。吾之儔黨其謂此乎。公子蹙頞而言曰。觀先生之辯。
雖可談天。然其所說何太虛誕。竊尋佛本啟化之辰。當我宗周之運。自云。娑婆總攝
靡所不歸。或復光照無際聲振有頂。或復八部雲臻十方輻湊。計天竺去我十萬里餘。
俱在須彌之南。並是閻浮之內。那忽此間士庶無至佛所。如來亦何獨簡不賜餘光。弗
生我秦漢。靡載我墳籍。詳此二三疑惑逾甚。僕聞貞不絕俗隱不違親。所以和光於塵
裏。披蓮於火內。至若束帶垂纓無妨修德。留鬚長鬢足可閑居。且道本虛通觸無不是
。何棄於冠籫專在於錫鉢。竊以不傷遺體始著孝心。莫非王臣終從朝命。今既赭衣髠
髮。未詳其罪。不仕天子。無乃自高敢諮先生。請當辯析
  先生曰。吾聞大音不入於俚耳。其驗茲乎。猶欲以寸管窺天小螺量海。而我法門
出敻。非吾子之能極。吾且仰憑神力更為言之。吾師化道含弘靈鈞遠被。但眾生緣薄
。自為限礙耳。何關佛威之不大。聖澤之無均。其猶日月垂像麗天。雷霆發音動地。
而簡於聾瞽。豈光微聲小者哉。然佛遊舍衛有餘二紀三億之家。猶不聞見。何怪邊地
十萬里乎。竊以周孔之生。本惟華夏之邑。夷狄不信其理何耶。至於東方朔之昇天。
淮南王之入籙。然乘鸞排霧世有其人。欲不長於神仙猶密之而弗載。寧解味吾師之道
術。書之於惇史乎。況值秦皇焚典經籍不全。何容守此局文。遂無大見然有或彼正真
甘茲隨俗。未悟身之非潔。豈達命也。無常服翫則數重不止。慳貪則一毛難落。屑屑
頑民可悲之甚。吾已無保於形骸。誰有營於 好。鬢髮既剪我心自伏。衣惟壞色愛情
何起。所以五綴而持想。六時而繫念。蕭然物外是曰逆流。竊聞夏禹疏川則有勞手足
。墨翟利物則不悋頂踵。殺身以成仁。餓死而存義。此並有違於大孝。然猶盛美於群
書。況吾養性栖玄立身行道。方欲廣濟六趣高希萬德。豈學子拘之於小節。顧在膚髮
之間哉。扇逐榮名餘事。從北面之朝也。其若効淺祿微。唯勞諾走。功高無暇位極常
懼危溢不安。千仞棄珠一何賤寶。但火內之蓮非吾所發。染而不染何爾能知。公子曰
。先生強誇華以飾非。護牆茨而不掃。請聽逆耳之篤論。略條其弊也四焉。僕聞玉樹
不林於蒹葭。威鳳不群於燕雀。先生道雖微妙。門人獨何庸猥。或形陋族微。或類卑
神闇。無三端可以參多士。無十畝可以為匹夫。墮王事之不閑。恥私門之弗立。寄逃
役於佛寺之內。纔容身於法服之下。見人不能敘寒溫。讀經不解正音義。空知高心於
百姓。背禮於二親。非所以自榮。其弊一也。僕聞采椽土堦之儉。唐堯之所以字民。
瓊室玉臺之盛。商辛之所以敗俗。況如來行惟少慾德本大悲。只應宴坐於塚間。經行
於樹下。何宜飾九層之剎。建七寶之臺。不愍作者之勞。不慚居者之逸。非所以自約
。其弊二也。僕聞無自伐功老聃之極教。不讚己德惟佛之格言。勞謙則君子終吉。剋
讓則聖人上美。必若內德充盛自然外響。馳應賓侶坐致揄揚。豈況佛心澄靜亡諸得失
之咎。如何獨許世尊之號。不欲推人。然彼群經莫二之宗。各談第一之稱。自生牟楯
。將何以通。非所以自遜其弊三也。僕聞情存兩寶心慎四知。方曰通人之雅懷。廉士
之高節。或散之於宗族。或棄之於山水。況玄道清淨。反俗沙門而復縱無厭之求。貪
有為之利。勸俗人則令不留髓腦。論嚫施則便無讓分毫。或勝貴經過。或上客至止。
不將虛心而接待。先陳出手之倍數。此乃有識之同疾。海內之共知。非所以自廉。其
弊四也。僕直言雖苦可為藥石。惟先生高見覽以詳之
  先生曰。吾子不笑何謂道耶。子但好其所以同。寧知其所以異。徒欲毀未損金
剛。吾道弘邃豈可輕矣。吾聞萬機斯總。聖皇所以稱大。百川是納。巨壑所以為深。
王則不聯於細民。海則無遺於小水。況吾師大道曠無不濟。有心盡攝未簡怨親。自當
品戒德之小大。混族類之高下。故有除糞庸人。翻涉不生之位。應書貴士。倒墜無間
之獄。內祕難識外相孰知。子何自擅為銓衡。吾未相許為水鏡。若但以貌取人。失之
遠矣。遂使叔向伏 蔑之語。長者悟沙彌之說。且復窮通有運否泰無恒。或始榮而後
辱。或初微而後盛。異轍紛輪。可略言也。至如立錐無地。非慕堯舜之德。餘圖不紹
。豈傳湯武之聖。詎知吞并六國。其先好馬牧人。約法三章。則惟亡命亭長。樊灌起
販屠之肆。伊呂出厨釣之間。歷代因循高門相襲。遂為四海強族五陵。貴氏冠冕陵雲
風流。蓋世暨若朝陽晞露皂隷之難留。宿草負霜混螻蟻之莫別。是知用與不用虎鼠
何常。尋末窮本人倫一概。那忽輕以乘軒蔑茲甕牖。雖復才方周旦。亦何足觀。嘗試
言之。朝市虛煩身心空弊。智者同棄賢人共鄙。但覺斯懷之可入。所以避地而歸來。
吾則厭來苦而知昨非。子便耽往欲而惑今是。寧自安貧樂道少賤多能。奚用太廟之犧
牛。竪子之烹雁。吾今素質自居默念無雜。不假導於仁義。豈亂想於繁華。固亦騎遺
牝牡自忘寢膳。詎守寒溫之小才。音義之薄技。修心可以報德。何局定省之儀。弘化
可以接引。寧止俯仰之事。此吾所謂一勝也。吾師空閑樂處不惟聚落。輕微矜納豈獨
珠瓔。是以栖形五山遊神三住。或受童土。或餐馬麥。讚淨心之小施。譏雜相之多捨
。庶令藉此而建善根。因茲而表誠信。斯自束修大體供養恒式。豈佛身之欲須。乃含
生之達志。但以凡俗難悟憍嫉未除。競獻名寶利收多福。所以玉槃高剎。掩日聳於半
天。繡桷飛甍。連雲被於寓內。爭名好尚。善將焉在。著相寡識。遂及乎斯。雖乖至
真之理。足感榮華之樂。生民惟此為功。如來亦何抑說。此吾所謂二勝也。吾聞談無
價之奇寶。冀欲拯貧。讚不死之神香。只將愈疾。但眾生信邪巫之狂藥。捨正覺之甘
露。困毒已深懷迷自久。吾師之出世也。本許救濟為功。知我者希無容緘默。使物識
真以迴向。何是非而自取。若夫二佛不並於世。兩日不共於天。厥號無等庶弘至教。
非如君子之小聖事謙讓之風者。已然至理同歸逐情異說。是經稱最各應宜聞。此吾所
謂三勝也。吾聞不趍四民之利。莫致百送之金。但大患未亡有待須養。吾稱乞士。則
受之以知足。子名施主。則傾之以國城。何容責我之貪。非不自揣己之慳蔽。是驗。
分財相得獨應管鮑乎。吾聞天王武庫出給。尚不由臣下。況吾師福物與。寧獨任凡僧
。本雖四輩而來。今屬三寶而用。為道興供義乖行福。既為十方常住。非曰私擬諸己

。自專則法律不許。請眾則和合無由。子何德以能消。吾何情而敢擅。只懼我之同咎
。豈欲貪利者哉。竊以粒重七斤。投水則煙火騰沸。飯餘一鉢。與人則群類充滿。佛
猶無悋於飢犬。寧有惜於人焉。是知輒用固以招愆。迴施許而獲益。真是眾生之薄福
。判非吾師之褊心。至如餓鬼不覩川流。病人不覺美味。罪關於餓病。豈流味之無也
。竊聞功臣事主。粟帛不次而酬勳。明王責躬。蒼旻不言而効德。子不能自慨之無感
。專謗吾師之不惠。持此饕餮何以為人。至若鄭侯傾產於交遊。田君布心於賓客。空
規豪蕩之聲勢。詎擬福田而攉揚。此吾所謂四勝也。吾雖言不足而理有餘。子但驚所
未聞惑於不見。吾之所說子可悟矣。公子曰。先生雖高談自雪終類守株。所論報應何
其悠眇。僕聞開闢混元分剖清濁。薄淳異稟愚聖派流。至如首足之方圓。翔潛之鱗羽
。命分修短身名寵辱。莫非自然之造化。詎是宿業之能為。竊見景行不虧。夭身世而
嬰 。狂勃無禮。竟天年而享福。遭隨若斯因果何驗。且氣息則聚生散死。形神則上
歸下沈。萬事寥廓百年已矣。何處天宮誰為地獄。庸人之所信。達士未之言。先生猶
惑繫風。請更量也
  先生曰。公子辯士哉。見何膚淺。所談不踰百世。所歷無越八荒。詎能曉果報之
終期。察因緣之本際。不可局凡六識罔聖三明者也。吾聞播植百穀。非獨水土之功。
陶鑄四生。詎正陰陽之力。既有根於種類。亦無離於集起。竊見或體合夫妻子孫不孕
。或身非鰥寡男女莫均。至於螢飛蟬化蜂巢蟻卵。非構兩精之產。豈從二藏之任。若
但稟之於乾坤。人亦奚賴於父母。一須委運慈孝何歸。是知因自參差果方環互。支分
三報星羅萬品。或今身而速受。或來世而晚成。此理必然亦何而朽。竊以賞罰不濫。
王者之明法。罪福無舛。業道之大功。政治則五刑罰祿位賞。幽祇則三塗罪人天福。
目前可以為監誡。豈伊吾之構虛論哉。子未陷囹圄誰信有廷尉。不遊岱宗便謂無鬼府
。但善惡積成則殃慶有餘。被之茂典爾所未悉。至如疏勒。涌泉之應。大江潢石之感
。羊公白玉郭巨黃金。驄標鮑宣之馬。珠降噲參之鶴。爰及宣王之崩於杜伯。襄公之
懼於彭生。白起甘死之徵。李廣不侯之驗。陸抗殃則遺後。郭恩禍則止身。斯甚昭著
。孰言冥沓。雖有知無知六經不說。然祭神祭鬼三代攸傳。必也死而寂寥。何求存以
仁行。無宜棄儒墨之小教。失幽所之大理。子可惜良才太甚愚僻。早須歸悔體我真言
  公子曰。先生雖懸河逸辯。猶有所蔽。僕聞天生蒸民剛柔為匹。所以變化形器含
養氣靈。婚姻則自古洪規。嫁娶則列代恒禮。罪應不關於子胤。道亦無礙於妻妾。遂
使善惠許賣花之約。妙光納施珠之信。眾香六萬尚曰法師。毘耶二千猶名大士。何獨
曠茲仇偶擁此情性。亢龍有悔。其欲如之。品物何以生。佛種誰因續。此先生之一蔽
也。僕聞猛獸為暴民之業。毒蟲含傷物之性。所以順氣則秋獮。除害則夏苗。天道之
常何罪而畏。至於牛豕充犧羔雁備禮。運屬厨人之手。體葬嘉賓之腹。本天所生非此
焉用。然復鳥殘自死班聽內律。如何闕養形命空作土塵。此先生之二蔽也。僕聞天列
箕星地安泉郡。酒之為物其來尚久。銷愁適性獨可茲乎。所以嵇阮七賢。興情於斗石
之量。勛華兩聖。盛德於鍾壺之飲。管則藉此而談玄。于則因茲而斷獄。聞諸往哲。

未嘗不醼。但自持之於禮。何用阻眾獨。清此先生之三蔽也。僕聞八政著民天之食。
五味資道器之身。降茲呼吸風霞餌飲芝露。敢為生類罔不由之。自可飽食。用心無廢
於道業。何假持齋。倦力有乏於勤修。此先生之四蔽也。先生若改斯蔽。僕亦慕焉。
先生曰。吾聞剛強難化固當爾耳。子之蔽乎。自不知其蔽。吾之通也。子豈識其通。
由此觀之。未可與言道也。竊以鄙言無遜尚避至親。邪行不仁猶慚先達。然其男則纔
離繈緥。雙飛以求娶。女則僅辭乳哺。怨空房而感情。苟貪小樂公行世禮。積習生
常混然誰怪。此而無恥尤類鶉鵲。勿將群小之制婚敢非高尚之敦雅。且婚者昏也。事
寄昏成。明非昌顯之裁範。諒是庸鄙之危行。獨有展禽柳下之操。可以厲婬夫。彭祖
獨臥之術。可以養和性。斯固播之於良書。美之於方策。況乃吾師之成教也。弘淨行
之宗經。豈復順彼邪風。嬰茲欲網。將出六天之表。猶無携妓妾。既超四空之外。焉
可挾妻孥。惟有二果白衣。繫業通許。一床居士精而難混。但品物之生。自有緣託。
何必待我之相配方嗣。於吾師獨不聞同一化生士無女業咸屏四大法喜資形。所謂一通
也。吾聞生死去來本同步蠖。顯晦上下無異循環。業之所運人畜何准。是以衛姬蜀帝
之徒。牛哀伯奇之類。狐為美女狸作書生。抑亦事歸難思。豈易詳也。竊以持戒無畏
鬼龍。含德不懼蜂 。怖鴿投影猛虎越江。我善則報之以明珠。人惡則應之以毒氣。
諒由息之生殺。豈禽獸惟害物耶。雖復飛走別形。惜身莫異。輪迴無始誰非所親。恕
己為喻亦何不忍。詎可宰有生之血肉。充無用之肌膚。至若死而歸土物我同致。所以
黃不食黿。孔猶覆醯。況吾仁慈之隱惻。孰甘美於肥鮮。但五律慚開雙林永制。此吾
所謂二通也。吾聞酒池牛飲著乎在昔。雖百六數窮。亦亂國斯起。三十五失。抑有由
之。但今身酩酊。是焉可驗。來生幽暗將復何已。至如文舉之鐏不空。玄石之眠難悟
。蓋惟耽酒之狂客。曷可以論至道哉。但使深酣則過多。微醼則愆薄。欲言飲而無災
。未之有也。往賢之所嚴誡。良以此乎。縱不關物命。亦無宜舉酌。此吾所謂三通也
。吾聞戒自禁心。齋唯齊志。可謂入道之初行。教民之本法。但支立而已。身亦何知
。若縱情嗜欲。終為難滿。所以節限二時足充四大。覺翳螳之附後。見野狼之對前。
危亡之期既切。渴乏之情遂緩。自忻道勝而肥。何嗟食短而倦。竊以帝王之祠宗廟。
夫子之請伯陽。猶須絕味辛葷清居齋室。況吾欲亡身而訪道。寧復留心於美膳者哉。
此吾所謂四通也。莫謂子所不能謂吾為蔽。吾之所辯幸子擇以從之。公子於是接足叩
頭。百體皆汗。魂飛膽喪。五色無主。既如蹈虎。復似見龍。怳焉若狂。莫知所對。
先生摩頂勞曰。吾惟愍物。子何怖耶。公子稍乃自安。泣而對曰。僕本生下邑。無聞
大覺之名。稟性疎野。翻踵外邪之見。不遇先生幾將禍矣。比承下風之末。精義入神
。仰恃大慈追收前失。請容剃落。受業於先生之門也。先生曰子悟。迷知返善矣哉

廣弘明集卷第四 

廣弘明集~三 (道宣律師)


大唐 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歸正篇第一之三 
遂古篇 梁侍中江淹
歸心篇 北齊光錄顏之推
七錄序 梁處士阮孝緒
遂古篇 
梁侍中江淹 
  僕嘗為造化篇。以學古制今。觸類而廣之。復有此文。兼象天問。以遊思云爾
  聞之遂古大火然兮。水亦溟涬無涯邊兮。女媧練石補蒼天兮。共工所觸不周山兮
。河洛交戰寧深淵兮。黃炎共鬪涿鹿。川兮女妓九子為民先兮。蚩尤鑄兵幾千年兮十
日並出堯之間兮。羿廼斃日事豈然兮。常蛾奔月誰所傳兮。豐隆騎雲為靈仙兮。夏開
乘龍何因緣兮。傅說託星安得宣兮。夸父鄧林義亦艱兮。尋木千里烏易論兮。穆王周
流往復旋兮。河宗王母可與言兮。青鳥所解露誠亶兮。五色玉石出西偏兮。崑崙之墟
海北間兮。去彼宗周萬二千兮。山經古書亂編篇兮。郭釋有兩未精堅兮。上有剛氣道
家言兮。日月五星皆虛懸兮。倒景去地出雲煙兮。九地之下如有天兮。土伯九約寧若
先兮。西方蓐收司金門兮。北極禺強為常存兮。帝之二女遊湘沅兮。霄明燭光尚焜煌
兮。太一司命鬼之元兮。山鬼國殤為遊魂兮。迦維羅衛道最尊兮。黃金之身誰能原兮
。恒星不見頗可論兮。其說彬炳多聖言兮。六合之內理常渾兮。幽明詭怪令智惛兮。
河圖洛書為信然兮。孔甲豢龍古共傳兮。禹時防風處隅山兮。春秋長狄生何邊兮。臨
洮所見又何緣兮。蓬萊之水淺於前兮。東海之波為桑田兮。山崩邑淪寧幾千兮。石生
土長必積年兮。漢鑿昆明灰炭全兮。魏開濟渠螺 堅兮。白日再中誰使然兮。北斗不
見藏何間兮。建章鳳闕神光連兮。未央鍾 生花鮮兮。銅為兵器秦之前。兮丈夫衣綵
六國先。兮周時女子出世間。兮班君絲履遊太山。兮人鬼之際有隱淪兮。四海之外孰
方圓兮。沃沮肅慎東北邊兮。長臂兩面亦乘船兮。東南倭國皆文身兮。其外黑齒次裸
民兮。侏儒三尺並為隣兮。西北丁零又烏孫兮。車師月支種類繁兮。馬蹄之國。若騰
奔兮。西南烏弋及罽賓兮。天竺于闐。皆胡人兮。條支安息西海漘兮。人跡所極至大
秦兮。珊瑚明珠銅金銀兮。琉璃馬腦來雜陳兮。車渠水精莫非真兮。雄黃雌石出山垠
兮。青白蓮花被水濱兮。宮殿樓觀並七珍兮。窮陸溟海又有民兮。長股深目豈君臣兮
。丈夫女子及三身兮。結胸反舌一臂人兮。跂踵交脛與羽民兮。不死之國皆何因兮。
茫茫造化理難循兮。聖者不測況庸倫兮。筆墨之暇為此文兮。薄暮雷電聊以忘憂。又
示君兮
  梁典云。江淹位登金紫。初淹年六歲。能屬文為詩。最長有遠識愛奇尚。年二十
以五經授宋諸王。待以客禮。初年十三而孤貧。採薪養母以孝聞。及梁朝六遷侍中。
夢郭璞索五色筆淹與之。自是為文不工。人謂其才盡。然以不得志故也。有集十卷。

深信天竺緣果之文。余檢其行事與傳同焉。綴述佛理。不多錄其別篇。知明賢之雅志
家訓歸心篇 
北齊光祿顏之推 
三世之事信而有徵。家業歸心勿輕慢也。其間妙旨具諸經論。不復於此少能讚述 。但懼汝曹猶未牢固。略重勸誘耳 原夫四塵五陰剖析形有。六舟三駕運載群生。萬行歸空千門入善。辯才智慧。豈 徒七經百氏之博哉。明非堯舜周孔老莊之所及也。內外兩教本為一體。漸極為異深淺 不同。內典初門設五種之禁。與外書(仁義禮智信)五常符同。仁者不殺之禁也。義者不 盜之禁也。禮者不邪之禁也。智者不酒之禁也。信者不妄之禁也。至如畋狩軍旅宴饗 刑罰。因民之性不可卒除。就為之節使不淫濫耳。歸周孔而背釋宗。何其迷也 俗之謗者大抵有五。其一以世界外事及神化無方。為迂誕也。其二以吉凶 福或 未報應。為欺誑也。其三以僧尼行業多不精純。為姦慝也。其四以縻費金寶減耗課役 。為損國也。其五以縱有因緣而報善惡。安能辛苦今日之甲。利益後世之乙乎乙乎。 為異人也。今並釋之于下云 釋一曰夫遙大之物。寧可度量。今人所知莫若天地。天為精氣。日為陽精。月為 陰精。星為萬物之精。儒家所安也。星有墜落。乃為石矣。精若是石。不可有光性。 又質重。何所繫屬。一星之徑大者百里。一宿首尾相去數萬百里之物數萬相連。闊狹 縱斜常不盈縮。又星與日月光色同耳。但以大小為其等差。然而日月又當石耶。石既 牢密。烏兔焉容石在氣中。豈能獨運日月星辰。若皆是氣。氣體輕浮。當與天合往來 環轉。不得偝違。其間遲疾理寧一等。何故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各有度數移動不均。 寧當氣墮忽變為石。地既滓濁。法應沈厚。鑿土得泉。乃浮水上積水之下。復有何物 。江河百谷從何處生。東流到海何為不溢。歸塘尾閭渫何所到。沃焦之石何氣所然。 潮汐去還誰所節度。天漢懸指那不散落。水性就下何故上騰。天地初開便有星宿。九 州未劃列國未分。剪疆區野若為躔次。封建以來誰所制割。國有增減星無進退。災祥 禍福就中不差。懸象之大列星之夥。何為分野止繫中國。昴為旄頭。匈奴之次西胡東 夷彫題交趾。獨棄之乎。以此而求。迄無了者。豈得以人事尋常抑必宇宙之外乎 凡人所信惟耳與目。自此之外咸致疑焉。儒家說天。自有數義。或渾或蓋乍穹乍 安。斗極所周筦維所屬。若所親見不容不同。若所測量寧足依據。何故信凡人之臆說 。疑大聖之妙旨。而欲必無恒沙世界微塵數劫乎。而鄒衍亦有九州之談。由中人不信 有魚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有木大如魚。漢武不信弦膠。魏文不信火布。胡人見錦不信 有蟲食樹吐絲所成。昔在江南不信有千人氈帳。及來河北不信有二萬石船。皆實驗也 。世有呪師及諸幻術。猶能履火蹈刃種瓜移井。倏忽之間千變萬化。人力所為尚能如 此。何妨神通感應不可思量千里寶幢百由旬座化成淨土踊出妙塔乎 

  釋二曰。夫信謗之興。有如影響。耳聞眼見其事已多。或乃精誠不深業緣未感。
時儻差簡終難獲報耳。善惡之行禍福所歸。九流百氏皆同此論。豈獨釋典為虛妄乎。
項託顏回之短折。伯夷原憲之凍餧。盜跖莊蹻之福壽。齊景桓魋之富強。若引之先業
。冀以後生更為實耳。如以行善而偶鍾禍報。為惡而儻值福徵。便可怨尤即為欺詭。
則亦堯舜之云虛。周孔之不實也。又安所依信而立身乎
  釋三曰。開闢已來不善人多而善人少。何由恚責其精潔乎。見有名僧高行。棄而
不說。若覩凡猥流俗。便生非毀。且學者之不勤。豈教者之為過。俗僧之學經律。何
異士人之學詩禮。詩禮之教格朝廷之士。略無全行者。經律之禁格出家之輩。而獨責
無犯哉。且闕行之臣猶求祿位。毀禁之侶何慚供養乎。其於戒行自當有犯。一被法服
已墮僧數。歲中所計齋講誦持。比諸白衣猶不啻山海也
  釋四曰。內教多途。出家自是其一法耳。若能誠孝在心。仁惠為本。須達流水不
必剔落髦髮。豈令罄井田而起塔廟。窮編戶以為僧尼也。皆由為政不能節之。遂使非
法之寺妨民稼穡。無業之僧空國賦算。非大覺之本旨也。抑又論之。求道者身計也。
惜費者國謀也。身計國謀不可兩遂。誠臣徇主而棄親。孝子安家而忘國。各有行也。
儒有不屈王侯高尚其事。隱有讓王辭相避世山林。安可計其賦役以為罪人也。若能皆
化黔首悉入道場。如妙樂之世儴佉之國。則有自然粳米無盡寶藏。安求田蠶之利乎
  釋五曰。形體雖死精神猶存。人生在世。望於後身。似不連屬。及其歿後則與前
身猶老少朝夕耳。世有魂神示見夢想。或降僮妾。或感妻孥。求索飲食徵須福祐。亦
為不少矣。今人貧賤疾苦。莫不怨尤。前世不修功德。以此而論可不為之作地乎。夫
有子孫自是天地間一蒼生耳。何預身事而乃愛護道以基趾。況於己之神爽頓欲棄之乎
。故兩疎得其一隅。累代詠而彌光矣
  凡夫曚蔽不見未來。故言彼生與今生非一體耳。若有天眼鑒其念念隨滅生生不斷
。豈可不怖畏耶。又君子處世。貴能克己復禮濟時益物。治家者欲一家之慶。治國者
欲一國之良。僕妾臣民與身竟何親也。而為其勤苦修德乎。亦是堯舜周孔虛失愉樂。
一人修道濟度幾許蒼生。免脫幾身罪累。幸熟思之
  人生居世。須顧俗計樹立門戶。不得悉棄妻子一皆出家。但當兼修行業留心讀誦
。以為來世資糧。人身難得。勿虛過也
七錄序 
梁處士阮孝緒 
  日月貞明。匪光景不能垂照。嵩華載育。非風雲無以懸感。大聖挺生應期命世。
所以匡濟風俗矯正彝倫。非夫丘索墳典詩書禮樂。何以成穆穆之功致蕩蕩之化也哉。
故鴻荒道喪。帝昊興其爻畫。結繩義隱。皇頡肇其文字。自斯以往沿襲異宜。功成治
定各有方冊。正宗既殄樂崩禮壞。先聖之法有若綴旒。故仲尼歎曰。大道之行也。與
三代之英。丘未逮也。而有志焉。夫有志以為。古文猶好也。故自衛反魯。始立素王
。於是刪詩書定禮樂。列五始於春秋。興十翼於易道。夫子既亡微言殆絕。七十並喪

大義遂乖。逮乎戰國俗殊政異。百家競起九流互作。嬴正疾之。故有坑焚之禍。至漢
惠四年。始除挾書之律。其後外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內有延閣廣內祕室之府。開獻
書之路。置寫書之官。至孝成之世。頗有亡逸。乃使謁者陳農求遺書於天下。光祿大
夫劉向及子伋歆等。讎校篇籍。每一篇已輒錄而奏之。會向亡哀。帝使歆嗣其前業。
乃徙溫室中書於天祿閣上。歆遂總括群篇。奏其七略。及後漢蘭臺。猶為書部。又於
東觀及仁壽闥。撰集新記。校書郎班固傅毅並典祕籍。固乃因七略之辭。為漢書藝文
志。其後有著述者。袁山松亦錄在其書。魏晉之世文籍逾廣。皆藏在祕書中外三閣。
魏祕書朗鄭默刪定舊文。時之論者謂為朱紫有別。晉領祕書監荀勗。因魏中經更著新
薄。雖分為十有餘卷。而總以四部別之。惠懷之亂。其書略盡江左草創十不一存。後
雖鳩集。淆亂以甚。及著作佐郎李充始加刪正。因荀勗舊簿四部之法。而換其乙丙之
書。沒略眾篇之名。總以甲乙為次。自時厥後世相祖述。宋祕書監謝靈運丞王儉齊祕
書丞王亮監謝朏等。並有新進。更撰目錄為七志。其中朝遺書收集稍廣。然所亡者猶
太半焉。齊末兵火延及祕閣。有梁之初缺亡甚眾。爰命祕書監任昉躬加部集。又於文
德殿內別藏眾書。使學士劉孝標等重加 進。乃分數術之文。更為一部。使奉朝請祖
暅撰其名錄。其尚書閣內別藏經史雜書。華林園又集釋氏經論。自江左篇章之盛。未
有踰於當今者也。孝緒少愛墳籍。長而弗倦。臥病閑居傍無塵雜。晨光纔啟緗囊已散
。宵漏既分帙方掩。猶不能窮究流略探盡祕奧。每披錄內省多有缺然。其遺隱記頗
好搜集。凡自宋齊以來王公搢紳之館。苟蓄聚墳籍。必思致其名簿。凡在所遇若見若
聞。校之官目多所遺漏。遂總集眾家。更為新錄。其方內經記至于術技。合為五錄。
謂之內篇。方外佛道各為一錄。謂之外篇。凡為錄有七。故名七錄。昔司馬子長記數
千年事。先哲愍其勤。雖復稱為良史。猶有捃拾之責。況總括群書四萬餘卷。皆討論
研覈標判宗旨。才愧疎通學慚博達。靡班嗣之賜書。微黃香之東觀。儻欲尋檢內寡卷
軸。如有疑滯傍無沃啟。其為紕謬。不亦多乎。將恐後之罪子者。豈不在於斯錄。如
有刊正。請俟君子。昔劉向校書。輒為一錄。論其指歸辯其訛謬。隨竟奏上。皆載在
本書。時又別集眾錄。謂之別錄。即今之別錄是也。子歆探其指要。著為七略。其一
篇即六篇之總最。故以撮略為名。次六藝略。次諸子略。次詩賦略。次兵書略。次數
術略。次方技略。王儉七志改六藝為經典。次諸子。次詩賦為文翰。次兵為軍書。次
數術為陰陽。次方技為術藝。以向歆雖云七略。實有六條。故立圖譜一志。以全七限
。其外又條七略及漢藝文志中經簿所闕之書。并方外之經。佛經道經各為一錄雖繼七
志之後。而不在其數。今所撰七錄斟酌王劉。王以六藝之稱不足。標榜經目改為經典
。今則從之。故序經典錄為內篇第一。劉王並以眾史合于春秋。劉氏之世史書甚寡。
附見春秋誠得其例。今眾家記傳倍於經典。猶從此志。實為繁蕪。且七略詩賦不從六
藝諸部。蓋由其書既多。所以別為一略。今依擬斯例分出眾史。序記傳錄為內篇第二
。諸子之稱。劉王並同。又劉有兵書略。王以兵字淺薄軍言深廣。故改兵為軍。竊謂
古有兵革兵戎治兵用兵之言。斯則武事之總名也。所以還改軍從兵。兵書既少。不足

別錄。今附于子總以子兵為稱。故序子兵錄為內篇第三。王以詩賦之名不兼餘制。故
改為文翰。竊以傾世文詞。總謂之集。變翰為集。於名尤顯。故序文集錄為內篇第四
。王以數術之稱有繁雜之嫌。改為陰陽。方技之言事無典據。又改為藝術。竊以陰陽
偏有所繫。不如數術之該通。術藝則濫六藝與數術。不逮方技之要顯。故還依劉氏各
守本名。但房中神仙既入仙道。醫經經方不足別創。故合術技之稱以名一錄為內篇第
五。王氏圖譜一志劉略所無。劉數術中雖有。歷譜而與今譜有異。竊以圖畫之篇。宜
從所圖為部。故隨其名題各附本錄譜。既注記之類。宜與史體相參。故載于記傳之末
。自斯以上皆內篇也
  釋氏之教實被中土。講說諷味方軌孔籍。王氏雖載于篇。而不在志限。即理求事
未是所安。故序佛法。錄為外篇第一。仙道之書。由來尚矣。劉氏神仙陳於方技之末
。王氏道經書於七志之外。今合序仙道。錄為外篇第二。王既先道而後佛。今則先佛
而後道。蓋所宗有不同。亦由其教有淺深也。凡內外二篇合為七錄。天下之遺書祕記
。庶幾窮於是矣
  有梁普通四年。歲惟單閼仲春十有七日。於建康禁中里宅。始述此書。通人平原
劉杳。從余遊。因說其事。杳有志。積久未獲操筆。聞余已先著鞭。欣然會意。凡所
抄集。盡以相與廣其聞見。實有力焉。斯亦康成之於傳釋。盡歸子順之書也
古今書最 
七略書三十八種六百三家一萬三千二百一十九卷 五百七十二家亡 三十一家存
漢書藝文志書三十八種五百九十六家一萬三千三百六十九卷 五百五十二家亡 四十
四家存 袁山松後漢藝文志書 八十七家亡
晉中經簿四部書一千八百八十五部二萬九百三十五卷 其中十六卷佛經書簿少二卷不
詳所載多少一千一百一十九部亡 七百六十六部存
晉元帝書目四部三百五帙三千一十四卷
晉義熙四年祕閣四部目錄 宋元嘉八年祕閣四部目錄一千五百六十四帙一萬四千五百八十二卷(五十五帙四百三十八 卷佛經也)
宋元徽元年祕閣四部書目錄二千二十帙一萬五千七十四卷 齊永明元年祕閣四部目錄五千新足合二千三百三十二帙一萬八千一十卷 梁天鑒四年文德正御四部及術數書目錄合二千九百六十八帙二萬三千一百六卷(祕書丞 殷鈞撰祕閣四部書少於文德書故不錄其數也) 新集七錄內外篇圖書凡五十五部六干二百八十八種八千五百四十七帙四萬四千五百二 十六卷(六千七十八種八千二百八十四帙四萬三千六百二十四卷經書二百三種二百六十三帙八百七 十九卷圖符) 

內篇五錄四十六部三千四百五十三種五千四百九十三帙三萬七千九百八十三卷(三千三 百一十八種五千二百六帙三萬七千一百八卷經書一百三十五種一百八十七帙七百七十五卷圖也) 外篇二錄九部二千八百三十五種三千五十四帙六千五百三十八卷(二千七百五十九種二千 九百七十八帙六千四百三十四卷經書七十八帙一百四卷符) 七錄目錄經典錄 內篇一易部本四種九十六帙五百九十卷 尚書部二十七種二十八帙一百九十卷 
詩部五十二種六十一帙三百九十八卷
禮部一百四十種二百一十一帙一千五百七十卷
樂部五種五帙二十五卷
春秋部一百一十一種一百三十九帙一千一百五十三卷
論語部五十一種五十二帙四百一十六卷
孝經部五十九種五十九帙一百四十四卷
小學部七十二種七十二帙三百一十三卷
  右九部五百九十一種七百一十帙四千七百一卷
記傳錄 內篇二國史部二百一十六種五百九帙四千五百九十六卷
注歷部五十九種一百六十七帙一千二百二十一卷
舊事部八十七種一百二十七帙一千三十八卷
職官部八十一種一百四帙八百一卷
儀典部八十種二百五十帙二千二百五十六卷
法制部四十七種九十五帙八百八十六卷
偽史部二十六種二十七帙一百六十一卷
雜傳部二百四十一種二百八十九帙一千四百四十六卷
鬼神部二十九種三十四帙二百五卷
土地部七十三種一百七十一帙八百六十九卷
譜狀部四十三種四百二十三帙一千六十四卷
簿錄部三十六種六十二帙三百四十八卷
  右十二部一千二十種二千二百四十八帙一萬四千八百八十八卷
子兵錄 內篇三儒部六十六種七十五帙六百三十卷
道部六十九種七十六帙四百三十一卷
陰陽部一種一帙一卷
法部十三種十五帙一百一十八卷
名部九種九帙二十三卷
墨部四種四帙一十卷

縱橫部二種二帙五卷
雜部五十七種二百九十七帙二千三百三十八卷
農部一種一帙三卷
小說部十種十二帙六十三卷
兵部五十八種六十一帙二百四十五卷
  右一十一部二百九十種五百五十帙三千八百九十四卷
文集錄 內篇四楚辭部五種五帙二十七卷
別集部七百六十八種八百五十八帙六千四百九十七卷
總集部十六種六十四帙六百四十九卷
雜文部二百七十三種四百五十一帙三千五百八十七卷
  右四部一千四十二種一千三百七十五帙一萬七百五十五卷
術技錄 內篇五天文部四十九種六十七帙五百二十八卷
緯讖部三十二種四十七帙二百五十四卷
曆算部五十種五十帙二百一十九卷
五行部八十四種九十三帙六百一十五卷
卜筮部五十種六十帙三百九十卷
雜占部十七種十七帙四十五卷
刑法部四十七種六十一帙三百七卷
醫經部八種八帙五十卷
經方部一百四十種一百八十帙千二百五十九卷
雜藝部十五種十八帙六十六卷
  右十部五百五種六百六帙三千七百三十六卷
佛法錄三卷 外篇一戒律部七十一種八十八帙三百三十九卷
禪定部一百四種一百八帙一百七十六卷
智慧部二千七十七種二千一百九十帙三千六百七十七卷
疑似部四十六種四十六帙六十卷
論記部一百一十二種一百六十四帙一千一百五十八卷
  右五部二千四百一十種二千五百九十五帙五千四百卷
仙道錄 外篇二經戒部二百九十種三百一十八帙八百二十八卷
服餌部四十八種五十二帙一百六十七卷
房中部十三種十三帙三十八卷

符圖部七十種七十六帙一百三卷
  右四部四百二十五種四百五十九帙一千一百三十八卷
文字集略一帙三卷 序錄一卷正史刪繁十四帙一百三十五卷序錄一卷
高隱傳一帙十卷序例一卷
古今世代錄一帙七卷
七錄一帙一十一卷
雜文一帙十卷
聲緯一帙十卷
右七種二十一帙一百八十一卷阮孝緒撰不足編諸前錄而載於此 孝緒陳留人。宋中領軍歆之曾孫。祖慧真臨賀太守。父彥太尉從事中郎。孝緒年 十三。略通五經大義。隨父為湘州行事。不書南紙以成父之清。年十六丁艱終喪。不 服綿纊。雖蔬食有味即吐之。在鍾山聽講。母王氏忽有疾。孝緒於講座心驚而反。合 藥須生人蔘。自採於鍾山高嶺。經日不值。忽有鹿在前行。心怪之至鹿息處。果有人 蔘。母疾即愈。齊尚書令王晏通家權貴。來候之。傳呼甚寵。孝緒惡之。穿籬而遁。 晏有所遺拒而不納。嘗食醬而美。問之乃王家所送。遂命覆醢。及晏被誅。以非黨獲 免。常以鹿林為精舍。環以林池杜絕交好。少得見者。御史中丞任昉欲造之而不敢。 進睨鹿林。謂其兄履曰。其室則邇。其人甚遠。太中大夫殷芸贈以詩。任昉止之曰。 趣舍苟異何用相干。於是朝貴絕於造請。惟與裴貞子為交(貞子即子野之諡)天監十二年 。祕書監傅昭薦焉並不到。天子以為苟立虛名以要顯譽。自是不復徵聘。故何胤孝緒 並得遂其高志。南平元襄謂履曰。昔君大父舉不以來遊取累。賢弟獨執其志何也。孝 緒曰。若麏麚盡可驂馭。何以異夫騄驥哉。王作二闇及性情義。並以示之。請為潤色 。世祖著忠臣傳。集釋氏碑銘。丹陽尹錄妍神記。並先簡居士。然後施行。鄱陽忠烈 王孝緒姊夫也。王及諸子歲時致饋。一無所受。嘗自筮死期云。與劉著作同年。是秋 劉杳卒。孝緒睨曰。吾其幾何。數旬果亡。年五十八。皇太子遣使弔祭。賵贈甚渥。 子恕追述先志固辭不受。門人曰文貞處士 孝緒博極群書。無一不善。精力強記學者所宗。著七錄削繁等諸書一百八十一卷 。並行於世。編次佛道。以為方外之篇。起於此矣 
廣弘明集卷第三 


廣弘明集~二 (道宣律師)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歸正篇第一之二 
元魏書釋老志齊著作魏收
高齊書述佛志隋著作王邵
魏書釋老志 
齊著作魏收 
  大人有作司牧生民。結繩以往書契所紀。羲軒已還至於三代。墳典之迹為秦所焚
。漢採遺籍復若山丘。固使六家七略班馬區異。釋氏之學聞於前漢武帝。元狩中霍去
病獲昆邪王及金人率長丈餘。帝以為大神。列於甘泉宮。燒香禮拜。此則佛道流通之
漸也。及開西域。遣張騫使大夏。還云。身毒天竺國有浮圖之教。哀帝元壽中景憲受
大月氏王口授浮圖經
  後漢明帝夢金人。項有日光飛行殿庭。傅毅始以佛對帝。遣郎中蔡愔博士秦景等
。使於天竺寫浮圖遺範。仍與沙門迦攝摩滕竺法蘭還雒陽。又得經四十二章及釋迦立
像。帝令畫工圖之。置清涼臺及顯節陵上。緘經於蘭臺石室浮圖。或言佛陀。聲相轉
也。譯云淨覺。言滅穢成明道為聖悟也。凡其經旨。大抵言生生之類皆因行業而起。
有過去當今未來。歷三世識神常不滅也。凡為善惡必有報應。漸積勝業陶冶麁鄙。經
無數劫藻練神明。乃致無生而得佛道也。其間階次心行等級非一。皆緣淺以至深。藉
微而為著。率在於積仁順蠲嗜慾。習虛靜而成通照也。故其始修心則依佛法僧。謂之
三歸。若君子之三異也。又有五戒。去殺盜婬妄言飲酒。大意與仁義禮信智同。云奉
持之則生天人勝處。虧犯則墜鬼畜諸苦。又善惡生處凡有六道焉
  諸服其道者。則剃落鬚髮釋累辭家。結師資遵律度相與和居。治心修淨行乞以自
給。謂之沙門。或曰桑門。亦聲相近也。其根業各差。謂之三乘。聲聞緣覺及以大乘
。取其可乘運以至道為名也。上根者修六度進萬行。拯度億流彌歷長遠。登覺境而號
為佛也。本號釋迦文。此譯能仁。謂德充道備戡濟萬物也。降於天竺迦維羅衛國王之
子。生於四月八日夜。從母右脇而出。姿相超異者三十二種。天降嘉瑞亦三十二而應
之。以二月十五日而入涅槃。此云滅度。或言常樂我淨。明無遷謝及諸苦累也。又云
。諸佛有二義。一者真實。謂至極之體妙絕拘累。不得以方處期。不可以形量限。有
感斯應。體常湛然。二權應者。謂和光六道同塵萬類。生滅隨時脩短應物。形由感生
體非實有。權形雖謝真體不遷。但時無妙感。故莫得常見耳。斯則明佛生非實生滅非
實滅也。佛既謝往。香木焚屍靈骨分碎。大小如粒。擊之不壞。焚亦不燋。而有光明
神驗。謂之舍利。弟子收奉竭香花致敬慕建宮宇。謂之為塔。猶宗廟也。故時稱為塔
廟者是矣。於後百年。有王阿育者。以神力分佛舍利。役諸鬼神造八萬四千塔。布於
世界。皆同日而就。今雒陽彭城姑臧臨淄。皆有阿育王寺。蓋承其遺迹焉。而影迹爪
齒留於天竺。中途來往者。咸言見之。初說教法後皆著錄。綜覈深致無所漏失。故三
藏十二部經。如九流之異。統其大歸終以三乘為本。後有羅漢菩薩。相繼著論贊明經 義。以破外道。皆傍諸藏部大義。假立外問而以內法釋之。傳於中國漸流廣矣。漢初 沙門皆衣赤布。後乃易以雜色。至於微言隱義。未之詳究。有沙門常山衛道安。性聰 敏。日誦萬餘言研求幽旨。慨無師匠。獨坐靜室十有二年。覃思搆精神悟妙賾。以前 出經多有舛駁。乃正其乖謬。爾後沙門傳法大著中原 魏先建國出於玄朔。風俗淳一與西域殊絕。故浮圖聲教未之得聞。及神元與魏晉 通聘。文帝在洛陽。昭成在襄國。備究南夏佛法之事。太祖平中山。經郡國見沙門皆 致敬。禁軍旅無有所犯。有沙門僧朗。與其徒隱于泰山。帝致書以繒素氈罽鉢錫為禮 。今猶號朗公谷焉。天興元年下詔曰。夫佛法之興其來遠矣。濟益之功冥及存沒。神 蹤遺法信可依憑。其勅有司。於京城建飾容範修整宮舍。令信向之徒有所居止。是歲 作五級佛圖耆闍崛山及須彌山殿。加以繢飾別搆講堂禪房及沙門座。莫不嚴具焉 太宗踐位。亦遵先業。京邑四方建立圖像。仍令沙門敷導民俗。皇始中趙郡沙門 法果。戒行精至開演法籍。太祖詔徵以為沙門統綰攝僧徒。言多允愜供施甚厚。太宗 崇敬彌加於前。永興中前後授以輔國宜城子忠信侯安城公之號。皆固辭。帝常親幸其 居。以門狹小不容輿輦。更廣大之。年八十餘。太常中卒。帝三臨其喪。追贈老壽將 軍趙胡靈公。初果年四十始為沙門。有子曰猛。詔令襲果所加爵(云云所述沙門等文多不 載) 世祖燾即位。亦遵太祖太宗之業。每引高德沙門與共談論。四月八日輿諸佛像行 於廣衢。帝親御門樓臨觀散花以致禮敬。世祖平赫連昌。得沙門惠始。本張氏。清河 人。聞羅什出經。詣長安見之觀習禪定。於白渠北。晝則入城聽講。夕還處靜三輔。 有識者多宗之。劉裕滅姚泓。留子義真鎮長安。真及僚佐皆敬重焉。後義真之去長安 也。赫連屈局追敗之。道俗少長咸見坑戮。惠始身被白刃而體不傷。屈局大怒召始於 前。以所佩寶劍自擊之。又不能害。乃懼而謝罪。後至京都多所訓導。人莫測其迹。 世祖重之。每加禮敬。自初習禪至於沒世。五十餘年。未嘗寢臥。跣行泥塵初不污足 。色愈鮮白。世號白脚阿練。自知終期齋潔端坐。僧徒滿側。凝泊而絕。停屍十日。 容色如一。死十餘年開殯改葬。初不傾壞。舉世異之。送葬者六千餘人。莫不感慟。 中書監高允為傳頌其德迹。冡上立石精舍。圖像焉存 世祖雅好莊老。諷味晨夕。而富於春秋。銳志武功。雖歸宗佛法敬重沙門。而未 覽經教深求緣報之旨。及得寇謙之道以清靜無為有仙化之證。遂信行其術。司徒崔浩 奉謙之道。尤不信佛。與帝言數加誹毀。謂虛誕為世費。帝以其辯博頗信之。會蓋吳 反於杏城。關中騷擾。帝西伐至長安入寺中觀焉。沙門飲從官酒。入其便室見有財產 弓矢及牧守富人所寄藏物。蓋以萬計。帝先忿沙門非法。浩時從行。因進其說下詔誅 長安沙門。焚破佛像。勅留臺下。四方一依長安行事。又詔曰。彼沙門者假西戎虛誕 妄生妖 。非所以齊一政化布淳德於天下也。自王公已下有私養沙門者。皆送過期不 出沙門。身死容者誅一門。時恭宗為太子監國。素敬佛道。頻表陳刑殺之濫又非圖像 之罪。再三帝不許。乃下詔曰。昔後漢荒君。信惑邪偽妄假睡夢。信胡妖鬼以亂天常
。自古九州無此也。誇誕大言不本人情。叔季之世。闇君亂主莫不眩焉。由是政教不
行。禮義大壞。鬼道熾盛。視王者之法蔑如也。自此已來繼代禍亂天罰極行生民死盡
。五服之內鞠為丘墟。千里蕭條不見人跡。皆由於此。朕承天緒屬。當窮運之弊。欲
除偽定真。復羲農之政其一切蕩除胡神滅其蹤迹。庶無謝於風氏矣。自今已後敢有事
胡神。及造其形像泥人銅人者門誅。雖言胡神問今胡人若有若無皆是前代漢人無賴子
弟劉元真呂伯強之徒接乞胡之誕言。用老莊之虛假。附而益之。皆非真實。至使王法
廢而不行。蓋大姦之魁也。世有非常之人。能行非常之事。非朕孰能去此歷代之偽物
。有司宣告。在所諸有佛圖形像及胡經皆擊破焚除。沙門無少長悉坑之。是歲真君七
年三月也。恭宗言雖不用。然猶緩宣詔書。遠近豫知各得為計。京邑四方沙門多亡匿
而免者。其金銀寶像經論。大得祕藏。至於土木寺塔聲教所及。皆畢除毀
  集論者曰。帝本戎馬之鄉。素絕文義之迹。既參軍事所往誅殄。惟斯為政餘無涉
言。故殺史官恥述過也。屬崔浩密構莫識佞辯。遂行誅除。時以為一代之快意也。不
久癘及。追悔無由。視崔浩若仇讎。淫刑酷毒為天下同笑也
  初浩與寇謙同從。苦與浩爭浩不從。謙曰。卿今促年壽滅門戶矣。至真君十一年
。浩誅備五刑。時年七十。帝頗悔之。然業已行難中修復。恭宗潛欲興之。未敢言也
。時法令寬弛。存信之家奉事沙門。竊法服講誦者殷矣。至十三年二月因癘而崩。子
晃讒死。而孫立焉
  檢別傳。浩非毀佛法。宗尚天師寇謙之。學仙道也。妻郭氏敬信釋典。誦金剛般
若。浩取焚之。捐灰於廁。及幽執檻車送于城南。使衛士十人行溲其上。呼聲嗷嗷聞
于行路。浩曰。斯吾投經之現報也。初浩得肆其佞。誅夷釋門。深文加謗昌言下詔。
以為妖鬼之大魁也。帝未委之。可謂非常之人。能行非常之事。信矣。浩門既誅。清
河崔氏無遠近。及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東柳氏。皆浩之親姻也。盡夷其族。詩云。
讒人罔極。交亂四國。驗矣。集論者曰。自古三公之加刑者。斯最酷也。豈非恨其飾
詐邪佞濫毒仁祠致癘及躬無由自免顯戮讒構密悔前 。剋己復禮固難則矣。不自責於
闇惑。方乃作虐尤人。終非靜過。畢為噬臍者所及。昔龍逢之遭夏桀。比于之剖殷辛
。炮烙以樹嚴刑。酒池以悅臣妾。時人豈謂為正化也。縱而飾非褒而唱善。及後南巢
被放白旗懸首。無有代者身自當之。國除身喪無所追收。禍不旋踵自貽伊戚。沿斯已
後。代代率然禪讓之道。魏文開其實錄。覈於終古。堯舜其猶病諸。故佛經曰。二儀
尚殞。國有何常。斯至言也。世祖若能撫躬反問本隷幽都禮義之所不行慈濟。由來莫
識。不知昔乘何業奄有中原。如何恣此昏凶。行茲傲虐。事不可也。用此自勵追悔絕
  時有沙門玄高者。空門之秀傑也。通靈感眾。道王河西涼平。東歸太武信重。為
太子晃之師也。晃孝敬自天崇仰佛法。崔寇得倖於帝。恐晃攝政或見危逐。密讒於帝
謂有異圖可不先慮。帝乃信之。便幽太子於深宮。帝夢其祖父執劍怒曰。太子仁孝忠誠允著。如何信讒。帝寤集朝臣以述之。諸雄伯曰。太子無事。枉見幽辱。帝又信之
。以真君五年正月。下詔曰。朕承祖宗重光之緒。思闡鴻業恢隆萬代。武功雖昭而文
教未暢。非所以崇太平之治也。今域內安逸百姓富昌。宜定制度為萬世之法。夫陰陽
有往復。四時有代序。授子任賢安全相付。所以休息疲勞式固長久。古今不易之令典
也。可令皇太子嗣理萬機總統百揆。更舉賢良以備列職。擇人授任而黜陟之。其朝士
庶民。皆稱臣於太子。云云。崔浩又譖云。太子前事實有謀心。但結高公道術。故令
先帝降夢。如此物論事迹難明。若不早除必為巨害。帝又納之。即幽太子死之。又收
高於平城南縊之。即宋元嘉二十一年也。爾夜門人莫知其死。忽有光明繞塔入房。有
聲曰。吾已逝矣。弟子等奔赴屍所。請告遺訣。高蹷然起坐曰。大法應化隨緣盛衰。
盛衰在迹理恒湛然。但念汝等不久復當如我耳。汝等死後法當復興。善自修心無令後
悔。言已便臥而絕。崔浩讒辭既深。能令父猜其子。乃至幽死。況沙門乎
  太武以真君十三年二月五日崩。太子先已幽死。吳王以九日即位。改元永平。十
月一日吳王又崩。帝孫諱濬即位。改元興安。是為文成帝也。廟號高宗。然佛教遠大
光明四海。此洲萬國無王不奉。魏北雖除南宋彌盛。稱為真君明主。不亦惑乎。猜子
而信賊臣。孰可悼乎。感癘而自嬰禍。斯酷甚乎。民思返政。存立非一
  興安元年高宗踐極。下詔曰。夫為帝王者。必祇奉明靈顯彰仁道。其能惠著生民
濟益群品者。雖存往古猶序其風烈。是以春秋嘉崇明之禮。祭典載功施之族。況釋教
如來功濟大千惠流塵境。尋生死者歎其達觀。覽文義者貴其妙門。助王政之禁律。益
仁智之善性。排撥群邪。開演正覺。故前代已來莫不崇尚。亦我國家常所尊事也。世
祖太武皇帝。開廣邊荒德澤遐被。沙門道士善行純誠。如惠始之倫無遠不至。風義相
感往往如林。夫山海之深怪物多有。姦婬之儔得容假託。諸寺之中致有兇黨。是以先
朝因其瑕釁戮其有罪。有司失旨一切禁斷。景穆皇帝每為慨然。值軍國多事。未遑修
復。朕承鴻緒君臨萬邦。思述先志以隆斯道。今制諸州城郡縣。於眾居之所。各聽建
佛圖一區。任其財用不制會限。其有好樂道法欲為沙門。不問長幼。出於良家性行素
篤。鄉里所明者聽出家。率大州五十。小州三十人。足以化惡就善播揚道教也。於即
天下承風朝不及夕往時所毀圖寺。並還修復。佛像經論皆得顯出。于時罽賓王種沙門
師賢者。東遊涼城。又遊京下。值罷佛法。權假醫術而守道不改。於修復日即為沙門
。同輩五人。帝親為下髮。賢為僧統。云云
  興光元年勅有司。於五級大寺。為太祖已下五帝。鑄釋迦文像五軀。各長一丈六
尺。用赤金二十五萬斤
  沙門曇曜帝禮為師。請帝於京西武州西山石壁。開窟五所鐫佛像各一。高者七十
尺。次六十尺。彫飾奇偉冠於萬代。今時見者傳云。谷深三十里。東為僧寺。名曰靈
巖。西頭尼寺。各鑿石為龕。容千人。已還者相次櫛比。石崖中七里極高峻。佛龕相
連餘處。時有斷續。佛像數量孰測其計。有一道人。年八十。禮像為業。一像一拜至
于中龕而死。尸殭伏地。以石封之。今見存焉。莫測時代。在朔州東三百里恒安鎮西
二十餘里。往往來者述之。誠不思議之福事也
  皇興元年高祖孝文誕載。於恒安北臺起永寧寺七級佛圖。高三百餘尺。基架博敝
。為天下第一。又於天宮寺。造釋迦文像。高四十三尺。用赤金十萬斤黃金六百斤。
又搆三級石佛圖高十丈。榱棟楣楹上下重結。大小皆石。鎮固巧密為京華壯觀
  延興元年顯祖獻文禪位於太子僧蓋一名宏。即孝文也。年五歲聰聖玄覽。窮神知
幾。既初踐位。顯祖移御北苑崇光宮統習玄籍。建鹿野佛圖於苑中之西山。去崇光右
十里巖房禪室。禪僧居之
  承明元年顯祖大上皇崩。造建明寺。爾後建福度僧立寺非一
  太和十六年下詔。每年四月八日七月十五日。聽大州一百人為僧尼。中州五十下
州二十人。著令以為常准。太和十九年常幸徐州白塔寺。顧諸王侍臣曰。此寺近有名
僧嵩法師者。受成實論於羅什。後授淵法師。淵又授登紀二法師。朕每翫成實。可以
釋人深情。故至此寺。道登雅有義業。高祖眷賞恒侍講論於禁內。及卒帝悼惜。施帛
千匹。說一切僧齋京城七日行道。下詔曰。朕師登法師奄至徂。背痛怛摧慟不能已。
已比藥治。慎喪未容即赴。便准師義哭諸門外。緇素榮之。西域沙門跋陀者。有深道
業。帝所敬重。詔於少室山陰立少林寺。以居之。公給衣供
  二十一年五月詔曰。羅什法師可謂神出五才志入四行者也。今常住寺猶有遺蹤。
欽悅循跡情深遐邇。可於舊堂所為建三級佛圖。又見逼昏虐為道珍軀。既暫同俗禮。
應有子胤。可推訪以聞當加敘接。先是立監福曹。又改為昭玄。備有官屬以斷僧務。
即如今同文寺崇玄署是也。高祖時知名沙門有道順慧覺僧意慧紀僧範道辯慧度智誕僧
顯僧義僧利。並以義行重焉
  有魏孝文聖天子也。五歲受禪十歲服冕。太和十八年遷都於洛。二十年改姓為元
氏。文章百篇冠絕終古。初登詔誥假手有司。太和已後並自運筆。前後諸帝不能及之
。如僧行篇所下詔也
  世宗即位。下詔曰。緇素既殊法律亦異。故道教彰於互顯。禁勸各有所宜。其僧
犯殺人已上罪者。依俗格斷。餘犯悉付昭玄。以內律僧制判之
  熙平元年詔遣沙門慧生。使西域採經律涉七載。正光三年冬還。所獲經論一百七
十部。景明初世宗詔大長秋卿。准代京靈巖寺石窟。於洛南伊闕山為高祖文昭皇太后
營石窟二所。去地三百一十尺。後以斬山太高費功難就。奏移就下平。去地一百尺。
南北一百四十尺。永平中為世宗造石窟一凡三所。從景明元年至正光四年二十四載方
成。用功八十萬二千三百六十六
  肅宗熙平中於城內起永寧寺。靈太后親率百僚。表基立剎。塔有九層。高四十餘
丈。費用不可勝計。景明寺塔亦其亞也。爾後官私寺塔其數甚眾。神龜元年司空尚書
令任城王澄。奏寺塔漸多坊民居事。略云。如來闡教多約山林。今此僧徒戀眷城市。
豈湫隘是經行所宜。浮諠是栖禪之地。當由利引其心莫能自止。且住者既失其真。造
者或損其福。乃釋氏之糟糠。法門之社鼠。內戒所不容。王典所宜棄矣。奏可。未幾

天下喪亂。加以河陰之禍。朝士死者復捨其家為寺。禁令不復行焉。興和二年詔以鄴
城舊宮為天平寺。世宗已來至武定末。沙門知名者有慧猛慧辯慧深僧暹道銀僧獻道睎
僧深慧光慧顒法榮道長。並見重道俗。自魏有天下至於禪讓。佛經流通大集中國。凡
四百一十五部。合一千九百一十九卷。正光已後天下多虞。王役尤甚。於是所在編戶
相從入道。假慕沙門實避調役。猥濫之極。自中國有佛法。未之有也。略計僧尼。二
百餘萬。其寺三萬有餘。流弊不歸一至於此。識者所以太息矣
  道家之原出於老子。其自言也。先天地生以資萬類。上處玉京為神王之宗。下在
紫微為飛仙之主。千變萬化有德不德。隨感應物厥迹無常。授軒轅於峨嵋。教帝嚳於
牧德。大禹聞長生之決。尹喜受道德之旨。至於丹書紫字。昇玄飛步之經玉石金光。
妙有靈洞之說。不可勝紀。其為教也。咸蠲去邪累澡雪心神。積行樹功累德增善。乃
至白日昇天長生世上。是以秦皇漢武甘心不息。勞心竭事所在追求。終莫之致。退恨
於後。故有欒大徐氏之誅。然其道惑人効學非一。靈帝置華蓋於濯龍。設壇場而為禮
。及張陵受道於鵠鳴。因傳天宮章本千有二百。弟子相授其事大行。齋祠跪拜各有成
法。於是三元九府百二十官。一切諸神咸所統攝。又稱劫數頗竊佛經。及其劫終。稱
天地俱壞。其書多有禁祕。非其徒不得輒觀。至於化金銷玉行符勅水奇方妙術萬等千
條。上云羽化飛天。次稱消災滅禍。故好異者往往而尊事之。初文帝入賓於晉。從者
云。登仙伊闕。太祖好老子之言。誦詠不倦。天興中儀曹郎董謐。上服食仙經數十篇
。乃置仙人博士。立仙坊煮練百藥。封西山以供其薪蒸。令死罪者服之。多死無驗。
太祖猶特修焉。太醫周澹苦其煎採之役。欲廢其事。陰令妻貨仙人博士張曜妾得曜隱
罪。曜懼死。因請自辟穀。太祖許之。給曜資用。為造靜堂於苑中。給洒掃民二家。
而練藥之官仍為不息。久之太祖意少懈乃止
  世祖時道士寇謙之字輔真。南雍州刺史讚之弟也。早好仙道修張魯之術。服食餌
藥歷年無効。有仙人成公興。備作謙家。後謙之算七曜。惘然不了。興曰。何為不釋
。謙之曰。我學算累年。延算周體不合。興令依言布之。俄爾便決。謙歎伏欲師事。
興固辭求為謙之弟子。未幾興入華山居石室。興採藥與謙服。不復飢。又共入嵩高山
石室曰當有人將藥來。得但食莫疑。尋有人將藥至。皆是毒蠱臭物。謙之懼走。興還
具問。便歎息曰。先生未仙。止可為帝王師耳。興事謙七年。便曰。不得久留。明中
應去。至期果卒。見兩童子一持法服一持錫杖及鉢至興屍所。興欻然而起。著衣持鉢
執杖而去
  謙之守志嵩岳。以神瑞二年十月。遇大神乘雲駕龍導從百靈集於山頂。稱太上老
君。謂謙之曰。自天師張陵去世已來。地上曠職。上谷寇謙之文身直理。吾故授汝天
師之位。賜汝雲中新科二十卷。自開闢已來不傳於世汝宣吾新科清整道教除去三張偽
法租米錢稅及男女合氣之術。大道清虛寧有斯事。專以禮度為首。加之以服食閉練。
使玉女九疑十二人授謙導引口訣。遂得辟穀氣盛。顏色鮮麗。弟子十餘人。皆得其術

  太常八年十月有牧土上師李普文。來嵩岳云。老君之玄孫也。昔居代郡桑乾。漢
武時得道為牧土宮主。領治三十六土人鬼之政。地方十八萬里。其中為方萬里者。有
三百六十方。遣弟子云。嵩岳所統廣漢方萬里以授謙之。作誥云云
  錄圖六十卷。真經付汝。輔佐北方泰平真君出天宮靜輪之法。能興造克就則超登
真仙矣
又云。地上生民末劫垂及。行教甚難。男女立壇宇朝夕禮拜云云 又云。二儀之間有三十六天。天別三十六宮。宮有一主。其赤松王喬韓終張安世 劉根張陵。近世仙者。並為翼從。命謙之與群仙為友 又云。佛者昔於西胡得道。在三十二天為延真宮主。勇猛苦教。故其弟子皆髠形 染衣。斷絕人道。天上衣服悉然。始光年中初奉其書。獻之世祖。乃令謙之止於張曜 辟穀之所供其食物。朝野聞之若存若亡。未全信也。崔浩獨異其言。因師事之。受其 法術。上疏贊明其事曰。臣聞聖王受命則有天應。而河洛圖書。寄言於蟲獸之文。未 若今日人神接對手筆。粲然辭旨深妙。自古無此。昔漢高英聖。四皓猶或恥之。不為 屈節。今清德隱仙。不召自至。斯誠陛下侔蹤軒黃應天之符也。豈可以世俗常談而忽 上靈之命。臣竊懼之。世祖欣然(時年九歲)乃使謁者奉玉帛牲牢祭嵩岳。迎致其餘弟子 在山中者。於是崇奉天師。立道壇顯揚新法。布告天下道業大行。浩事天師甚謹拜禮 。人或譏之 于時中岳道士三十餘人。至起天師道場京之東南。重壇五層。依新經制度。給道 士百二十人衣食。齋肅祈請六時。月設厨會數千人 謙之奏曰。陛下以真君御世。建靜輪天宮。開古未有。應登受符書以彰聖德。世 祖從之。至道壇受符錄。備法駕旗幟盡青。以從道家之色也。自後諸帝即位皆如之。 恭宗見謙之奏造靜輪天宮必令高不聞雞犬聲與上天神交接。功役萬計經年不成。乃言 於世祖曰。人天道殊卑高定分。今謙之欲要以無成之期說不然之事。財力費損百姓疲 勞。無乃不可乎。必如其言。未若因東山萬仞之崖為功差易。帝深然之。但為崔浩贊 成難違其意。沈吟久之曰。吾亦知其無成事。既爾何惜五三百功。真君九年謙之卒。 葬以道士之禮。諸弟子以為屍解變化而去。靜輪天宮竟不成便止 時京兆韋文秀隱中岳。世祖徵問方士金丹事。對曰。神通幽昧變化難測。可以闇 遇。難以預期。臣昔受於先師。未之為也。世祖重其豪族溫雅。遣與尚書崔賾詣王屋 山。合丹竟不成 時方士至者。前後數十人。歷出名行。河東祁纖好相人。世祖賢之。拜纖上大夫 頴陽絳略聞喜吳劭導引養精。年百餘歲神氣不衰。恒農閻平仙博覽百家不能達意 。然辭對可錄。帝授宮固辭。扶風魯祈遭赫連虐。避地寒山教授數百人。好方術少嗜 慾 河東羅崇之餌松脂不食五穀。云受道中條山。有穴通崑崙蓬萊。得見仙人往來。
帝令還鄉立壇祈請。詔河東給所須。崇入穴百步。遂窮召還。有司以誣罔不道。奏罪
之。世祖赦之。以開待賢之意
  東萊王道翼隱韓信山四十餘年。斷粟食麥通經章符錄不交時俗。顯祖令青州刺史
召赴都。仍守本操。遂令僧曹給衣食終身。太和十五年。詔曰。夫至道無形虛寂為主
。自有漢已後置立壇祠。先朝以其至順可歸。為立寺宇。昔京城之內居舍尚希。今者
里宅櫛比人神猥湊。非所以祇崇至法清敬神道。可移於都南桑乾之陰岳山之陽。永置
其所給戶五十。以供齋祀之用。仍名為崇虛寺。可召諸州隱士。員滿九十人。遷洛移
鄴。踵如故事。其道壇在南郊。方二百步。以正月七日九月七日十月五日。壇主道士
歌人一百六十人以行拜祠之禮。諸道士罕能精至。又無才術可高。武定六年有司執罷
之。河東張遠遊河間趙靜通等齊文襄王。別置館京師。重其道術而禮接焉
  余檢天師寇謙之敘陳太上老君所言。同夫蓬萊之居海下。崑崙之飛浮天上也
  又云。三十六土萬里。為方三百六十等。何異張角之三十六方乎。案後漢皇甫嵩
傳云。鉅鹿張角自稱大賢郎。師奉事黃老。行張陵之術。用符水呪法。以治百病。遣
弟子八人使於四方行化道法。轉相誑惑。十餘年間眾數十萬。自青徐幽冀荊楊兗豫八
州之民莫不必應。遂置三十六方。方猶將軍之號也。大方萬餘人。小方六千人。訛言
蒼天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以白土書京邑寺門。作甲子字。中平元年三
月五日內外俱起。皆著道士黃服戴黃巾。或殺人祠天。于時賊徒數十萬眾。初起穎川
作亂天下。並為皇甫嵩討滅。餘熸不滅。今猶服之
齊書述佛志 
著作王劭 
  劭曰。釋氏非管窺所及。率爾妄言之。又引列御寇書。述商太宰問孔子聖人事。
又黃帝夢遊華胥氏之國。華胥氏之國。在佛神遊而已。此之所言彷彿於佛。石符姚世
經譯遂廣。蓋欲柔伏人心。故多寓言以方便。不知是何神怪浩蕩之甚乎。其說人身善
惡世事因緣。以慈悲喜捨常樂我淨。書辯至精明如日月。非正覺孰能證之。凡在順首
莫不歸命。達人則慎其身口修其慧定。平等解脫究竟菩提。及僻者為之不能通理。徒
務費竭財力功利煩濁。猶六經皆有所失。未之深也已矣

廣弘明集卷第二